人民幣強弱勢隱喻中國經濟前景

發佈日期:2023-12-25

中共年經濟成長率預期2024年將會下降到5%以下;此預期可以從金融市場見到徵兆。金融區分為間接與直接金融;間接金融為銀行存放款業務,又分為消費金融(消金)與企業金融(企金)。由於大陸房地產價格不振,影響消費與貸款需求,消費者因為家庭資產帳面淨值減損,以及物價下跌預期持續存在,延緩大筆消費支出;而企業貸款需求,因消費者有效需求下降,出貨減緩、庫存增多、暫時停止生產線擴張,減少對銀行融資需求。

中國大陸間接金融指標為「社會融資規模量」,是統計每個月大陸境內非金融企業與家庭,從金融體系所得到的融資金額;其中包含人民幣貸款、外幣貸款、貸款、信託貸款、未貼現銀行承兌匯票、企業債券等。20189月,這項指數也納入地方政府專項債,2019年底再將國債與地方債併入「政府公債」。檢視「社會融資規模量」資料,由於季節效應與基期高低荏苒,每年年增率多呈現V字型變化。2023年也是如此,其中5月時年增率最低為-45.28%,而11月年增率為23.74%,然該月對購房與設備投資金額仍然下降,比上個月減少30%、月增率是下滑的。

貸款需求降溫,相對資金的供給較浮現,供需交叉顯示利率水準下滑;且人民銀行自2020年至今、持續降息降準調整下,一年期「人民幣市場貸款利率」(LPR)3.45%5年期以上為4.2%。根據日經中文網記載,中國人行資料,從20231月之後,一年期以上貸款增量、即呈現月鋸齒狀下行。中國有65%的國債、及87%的地方債為境內銀行持有,因此債券償還較少有外部境外違約問題。

在減少融資之下經濟擴張減速,2024年開始成長率進入「平常時代」;日經預估,因過去金融體系對房企資金支持過度,自2021年起地產低迷;若未來北京政府要積極償債,而基礎建設縮手加速,這種效應將發酵為2027年金融危機;預估屆時人民幣兌換美元匯率,將會貶值至9兌換1美元,跌破20037月人民幣「匯改」開始時之8.2兌換1美元;屆時匯率演變,勢必會引發,美國商務部極度關心與干預。

美國曾在2003年,呼應前日本央行總裁黑田東彥提議,極力要求中共以人民幣升值、改善「中」美貿易逆差。在巴黎美「中」匯率雙邊會議上,美國承諾向「國際貨幣基金」(IMF),在中共匯率改革後,將人民幣納入IMFSDR(特別提款權)紙黃金,也就是5大「準備貨幣」(Reserve Money)中。200571日起,人民幣兌換美元,由8.3兌換1美元開始緩慢升值。但升值速度與幅度還是緩慢,屆2007上半年時,「中」美貿易逆差已達1,368億美元;當時美國內企業要求布希政府,逼迫人民幣升值聲浪駭翻天。2014214日,匯率達6.04兌換1美元後,一路升值的人民幣開始回貶。美國在2015年向IMF提議並獲認同,人民幣於次201610月成為「準備貨幣」,與美元、歐元、日圓、英鎊同列為世界5大貨幣;各國接受這5大貨幣做為彼此間貿易結算貨幣。

根據臺灣央行統計,202311月底央行儲備人民幣之餘額為1,332.84億元,創下10年以來最低;以月分計算;臺灣央行這16個月以來,減持人民幣趨勢明顯。其中DBU外匯指定銀行,人民幣存款餘額為1,024.05億元,月減44.15億元。OBU(國際金融業務分行)餘額為308.79億元,月增8.94億元;不管總數或是分項總額,多是2013年以來最低,由此可見臺灣央行也在減持人民幣,而市場對人民幣的持有意願也降低。

央行在20132月,開辦臺灣投資人民幣存款業務,第1年就上衝1,550億元以上,最高峰是在201410月,衝破3,000億元,而從此至2018年美中貿易戰前,臺灣持有人民幣存款,一直維持在3,000億元以上。20183月美中貿易戰爭後,人民幣失去吸引力,存款餘額一路遞減;至20223Fed升息循環開始,美元替代人民幣,人民幣存款餘額跌破2,000億元。

若持有人民幣的意願轉弱,則匯率相對弱勢,各國央行儲備意願降低;則國際投資銀行,對大陸股市與資產的投資將會失去興趣;大陸境內資金也將會尋求境外投資商機。這樣的趨勢若持續弱化演變下去,至2029年終中共可能將會爆發金融危機;在這個過程中,大陸GDP年成長率,也將由2024年的4.5%降至2027年的3%以下;一旦落入這種局面,則2035年時中共經濟成長率將繼續下降至2%。這與北京政府目前經濟發展目標,2035年人均GDP要達2萬美元以上、有顯著期待落差。值得注意的是,若中共經濟如此發展,全球經貿情勢將受負面影響;預估世界年經濟成長率,每年將降低0.7%1%之間。

(淡江大學統計學系副教授 邱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