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國大陸經濟是否「復甦」或「失落」的看法一直是眾說紛紜，仿如曖昧不明的「蒙娜麗莎效應」。尤其在近期幾家大型房地產引爆債務違約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順勢地認為大陸經濟將持續下行，甚至像日本一樣長期停滯、失落，要達5%的目標恐是嘎嘎乎其難哉。然而，大陸當局卻一副老神在在，絲毫不畏這些風風雨雨，反而逆轉局勢，對今年經濟成長達成目標充滿信心。坦然言，今年上半年經濟復甦力道不如預期，再加上房地產疲軟，第一、二季度的年增率分別是4.5%和6.3%，上半年的GDP年成長達5.5%。然而，為避免房地產系統性風險，住健部、金融監管總局及人行共同聯手救市，除了推動落實首套房貸款「認房不用認貸」政策措施，納入「一城一策」政策工具箱外，更推出強而有力的房地產支持措施，包括取消特定區的購房限制，「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可「認房不認貸」，其他城市也跟進逐步放寬，應可有效地可提振市場信心，發揮刺激房市效果。
再者，「發改委」於7月底公布「促消費」20條措施，重點包括穩定大宗消費、擴大服務消費、促進農村消費、拓展新型消費、完善消費設施、優化消費環境等六大項。在中秋加「11」黃金週長假效應下，人均消費等各指標明顯上升，有望超越疫情前水平。國務院《關於釋放旅遊消費潛力推動旅遊業高品質發展的若干措施》再將消費推上一把。下半年「莫道浮雲終蔽日，嚴冬過盡綻春蕾」，國家統計局甫公布的9月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PMI）為50.2，較前月上升0.5，不僅連續第4個月回升，也是近5個月來首度重返擴張區間。同月的非製造業商務活動指數為51.7，為近4個月來首度止跌回升，意謂企業生產經營活動整體擴張正在加速。除此，今年8月的全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較去年同期成長17.2%、9月物價增幅有望改寫14個月新高，進而排除通縮陰霾。海關總署的數據顯示，9月貨物貿易進出口總值為人民幣3.74 兆元，規模創今年來新高，前三季進出口總值分別為9.72兆元、10.29兆元、10.79兆元，規模逐季攀升，趨勢向好，有信心實現全年外貿促穩提質的目標。
值得注意的是，大陸以房地產做為經濟成長引擎，以重工業及出口業為重心的時代已成昨日黃花，目前正朝向高質量經濟及「2060碳中和」邁進，取而代之的，以太陽能、鋰電池、新能源汽車為代表的「新三樣」正逐步成為支撐大陸出口的主要動能。今年第一季，「新三樣」產品合計出口2,647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67%。隨著全球綠色轉型持續推進，大陸有望從世界最大的化石能源進口國，轉型為最大的可再生能源技術裝備出口國。2022年可再生能源發電量達2.7兆千瓦時，占全社會用電量的31.6%，保持全球領先地位。至於太陽能光電領域，大陸已居全球主導地位；另憑藉新能源汽車的高速發展，大陸在今年第二季將取代日本成為世界第一大汽車出口國。加強數字經濟發展，習近平在2016年的第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36次集體學習時即強調要做大做強數字經濟、拓展經濟發展新空間。此也意謂大陸的新一輪的經濟成長引擎已發動。國務院總理李強也認為，數字化浪潮也是一種變革性力量，必須順應這趨勢，大力推進數字化轉型，為經濟社會發展全方位賦能。李強在今年10月7日至9日浙江調研時強調，要深入學習貫徹國家主席習近平關於數字經濟發展和新型工業化的重要指示精神，落實全國新型工業化推進大會部署，從戰略全局高度做強做優做大數字經濟，塑造高質量發展新動能新優勢。
有道是，「花無千日好，人無百日紅」，大陸在「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大刀闊斧下，歷經30年的高速經濟成長成長，後又經過近10年的新常態發展，如今正在轉型成更為平衡穩健的高質量經濟成長模式，因此經濟成長放緩是必經的陣痛過程。不過，在雨過天晴時，終將吐芬芳。李強在9月初的「東盟」峰會上表示，今年有望實現年初設定的5%左右的增長目標，為地區和世界各國不斷提供新的更大機遇。10月13日，人民行長兼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潘功勝出席今年第四次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時表示，近期中國經濟指標持續改善，經濟發展保持恢復向好態勢，積極因素日益增多，經濟結構不斷優化。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近期的報告也認為，由近期數據可觀察到大陸經濟轉趨穩定的跡象，若持續改革經濟增長模式，促投資轉向提振消費支出，中期可望加速成長，今年能實現5%的增長目標。其他著名機構，如高盛、德意志銀行、摩根大通和澳新銀行近日不約而同地上調為5%至5.4%。
(淡江大學財金系教授 李沃牆)
